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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凤山:乳名揭开百年之谜

——题记:从马宝玉的乳名看蔚县民俗文化的源远流长。

民族英雄马宝玉气的英雄壮举,早已永载史册,家喻户晓。但是,鲜为人知的是,乳名闰堡子的马宝玉,究竟出生于哪一年,一直颇有争议。

在狼牙山北娄村烈士陵园里,五壮士中的三位烈士长眠在这里。马宝玉的墓碑上刻着:马宝玉生于1920年10月。按民间的十二属相推算,马宝玉属猴。

而在李继光和缪永忠撰写的《狼牙山五壮士》书中写到,马宝玉自报家门:"属羊的,今年刚满18周岁!"书中之所以这样写,也是有依据的。1976年,奉命撰写《狼牙山五壮士》一书的李继光和缪永忠,历经四个月的艰难采访,终于确认马宝玉是蔚县人,河北省蔚县陈家洼乡下元皂村是他的故乡。他俩都十分清楚地记得,当年在采马宝玉二姐马宝芝时,尽管她的乡音很重,有些方言他俩也听不懂,但有一句话却掷地有声:″我兄弟属羊!"

按照当地的乡俗,人们只记属相不记岁数。家里亲人也只说属相不说岁数。按属相推算,属羊的马宝玉应该是1919年10月出生,1937年入伍刚滿18岁,1941年9月牺牲时22周岁。生于1920年应该是属猴的,属猴的比属羊的小一岁。

这样,马宝玉究竟是属羊的还是属猴的,就形成了两种不同说法,而这两种不同的说法各有各的依据。但是,我们一直倾向于马宝玉是属羊的,因为这种说法来自于马宝玉最亲近的人。

当我们满怀喜悦向有关权威人士提交我们的观点,并要求对马宝玉墓碑上的出生年月予以纠正时,得到的答复是:马宝玉是重量级的英雄人物。既然关於他的出生年份出现了两种不同的说法,就需要有第三方的证据最终加以确认。

寻找第三方证据,谈何容易。马宝玉早已过了百年诞辰,他的同时代的人都已不在人世;马宝玉牺牲没有留下一张照片,也没有留下仼何文字资料。面对纷纭复杂的历史,四顾茫然,我们第一次感到如此地无奈。当时,有人提出,无论马宝玉哪年出生,无论他属羊还是属猴,都无损于他的英雄形象。我们只好把两种不同的说法如实地摆出来,留给历史和后人寻找第三方证据最终证明。同时,我们又纠结不已,心存不甘。总觉得做为英雄故里人,如果连出生于家乡的英雄岁数都弄不清楚,愧对历史,也愧对英雄。

一次,我在和一位当地从事多年历史文化研究的老友聊天时,自觉不觉地又重提此事。他问清了前因后果,微微地一笑,说,要证明这件事,很简单。

我愕然了。瞪大眼睛,呆呆地看着他。

他问我;马宝玉乳名闰堡子,没有争议吧?

我点点头!

他又问,属羊的和属猴的,一个1919年生,一个1920年生,没有争议吧?

我又点点头。

他说:既然如此,你知道吗,当地人起乳名是有说法、有讲究的。乳名尽管沾满了乡俗气,泥土味,千百年来代代相传,在民间已经形成了一种乳名文化,是源远流长的民俗文化的重要的组成部份。

我心说,这和岁数有关系吗?

他接着说,按照蔚县民俗,凡是乳名中凡是有闰字的,一定是闰月年出生的。你只要查一下,1919年或者1920年哪个是闰月年,马宝玉就是哪年出生的,错不了。

我听了,差点背过气去。经过查对,农历1920是猴年,不闰月;而农历1919年是己未年羊年,闰七月。我们一伙人历尽千辛万苦,几十年寻找马宝玉出生年份的确切证据。由于对民俗文化的无知,走到了踏破铁鞋,山穷水尽的地步。万万没有想到,答案竟如此简单明了。同时也不禁感叹,蔚县不愧是一片文化底蕴深厚的千年古郡。这里不仅有独特的古堡文化,有剪纸、打树花、蔚县秧歌等等闻名遐迩的传统文化,有黄糕、豆腐干、荞面饸饹等丰富多彩的饮食文化,就连一个像胎记一样人人都有的乳名,也有如此丰富迷人的文化内涵!这片黄土地上博大精深,源远流上的传统文化,让人震撼,也让人敬畏。

英雄的乳名揭开了百年之谜,马宝玉确实是属羊的。我们终于可以告慰英魂,了却了家乡人纠结在心头的一桩夙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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